☆、拷问(1 / 3)
这大牢里其实并不如想象里潮湿。起码,比起之前关押李太的地方,已经好了太多。
甚至这里,还有一缕夕光斜斜照射进来。
辰池被绑的结结实实,丢在一堆稻草上。
索玛在旁边牢房里,不省人事。
乔禾跟着狱卒走了进来,没有带张鹤和梁衡玉。他站在铁门前看了辰池很久,才沉声道:“开门。”
辰池原本面朝着窗户,闻言才转过头来。
她眼眶有些发红,像是将哭未哭的样子。见来人是乔禾,也并不惊讶。
乔禾挥了挥手,让狱卒退下。自己一低头走进牢房,居高临下看了一眼辰池,面无表情的脸上,竟有些悲悯的意味。
他先是蹲下身去,摸了摸辰池颈后的碎发。果然很柔软,甚至像是新生儿的胎发,在夕阳里发出微黄的光芒。
他手指粗糙,满是拿惯长剑弓羽的老茧,却很温热。而辰池皮肤细腻白皙,却发了一层薄汗,有点凉。
辰池一颤,却不出声,眯着眼睛看着他。
这个不是乔禾。那通身的气派,不是一个副将能有的。
但无论是乔禾,还是燕争帝,总都有话对她说。
“你知道我是燕争帝,也知道这沣州城主并不朝着你这一边,为何会踏出这一步?”
辰池道:“我没有料到,你竟不信我。”
燕河奉反问道:“你又何曾信过我?”
辰池闭上眼,苦笑了一声。
“那你又何必来见我。”
燕河奉将目光瞥向别处,道:“我不过是想来罢了。”
“作为一国之君,还是不要这般任性的好。”
“这话,若是真心实意对我说,只怕你没那资格。”燕河奉瞥开目光,无声呼吸了一下,才道:“辰池,你不必在我面前打算盘。你所怙恃的,想必就是你的二皇兄吧?”
辰池这才睁开眼,道:“你若仍不信我,我亦无话可说,只好依靠于他。”
燕河奉笑了一声。
虽然是笑,他声音里的情绪却像他的表情一样,毫无波动。
“辰池,我对你之情,你我都心知肚明。但私事与国事,我尚还分得清。这等小手段,你说与不说,与燕争帝来讲,都是无关。”
辰池笑道:“那么,对于燕河奉呢?”
他顿了一顿。
但燕河奉依旧平平稳稳地开了口,却是另外提了个话题,道:“你已无从依靠你的二皇兄。你在这沣州城中的一切消息,都已被封锁了。对于辰甫安来说,我现在是逃亡在外,你现在是被扣押在此,随时可能死在穆国手中。”
辰池却不依不饶,问道:“我只想知道,对于燕河奉来讲,我的这些小手段,有用么?”
燕河奉又顿了一顿,然后他叹了口气,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辰池的眼睛。
“对于燕河奉来讲,这些手段,虽然没用,却很有效果。”
辰池满足地笑了一下,不说话了。
而后燕河奉道:“其实我真的希望,有一天,你能够和我站在同一边,同进同退,同生共死。但是……”
他话没有说完,只是忽然伸手拽下辰池脖子上的骨笛,便转身要走。他看不见辰池的表情,辰池也看不见他鼻翼翕动、五官发红,下巴颤抖。
辰池又道:“你……既然不信我,将来也绝无信我的可能,为何现在不杀了我?”
燕河奉道:“你以为,我在你身上,榨不出一点情报来么?”
他笑了一声,亲自将牢门锁好,手在脸上揉了一揉,便又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他看不到辰池的表情,看不到她脸上一抹得逞的笑意。
“这位姑娘……恐怕早年生活很是贫寒,身子早就虚弱不堪了。”蒙诲海叹了口气,收回搭脉的手,“如今身染重疾,最忌大悲大怒……”
辰甫安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一方药都开不出么?”
“开药也已无济于事了……”蒙诲海摇了摇头,看了辰甫安一眼,道:“殿下,这人对你……十分重要么?”
“除了小池,再没有谁比她重要了。”
蒙诲海细细看着他的神色,叹道:“殿下,臣想……臣说这话多少有些僭越,但是臣还是想提醒你,大局为重。当年三殿下,可从来没因这些儿女情长误了事。她青梅竹马长大的人,最后战死的时候,臣就远远躲在一边看着,三殿下直到被你救走的时候,都没有一丝犹豫啊。”
辰甫安猛然看向他。
那天的细节他记得清清楚楚……那正是城破的那天。当时辰池穿着皇袍,与一个穿着盔甲的人并肩浴血。他刚刚将辰池捞到自己身边,就见那人被斩杀于乱刀之下……
他记得辰池当时回头看了一眼,眼睛里流下细细的泪水。
他问:“那人是谁?莫不是……你的恋人?”
“不。”想都未想,辰池哽咽着回答他,“我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