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3 / 3)
:“你当真以为我经历了这样严刑拷打之后,便痴傻了吗?燕河奉不动手,不过是对我兄妹后手还有忌惮。若我真有布置,说出之后,我皇兄便将死于人手,我亦没什么好下场。更何况,我身为燕后,辰台已破,本一心向燕桥。但你们竟如此怀疑于我,简直令人心冷!”
这段话她说了很久很久,气势全无。甚至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已经渐渐低垂下去,仿佛要沉沉睡去。
狱卒想起之前燕争帝的吩咐,忙一桶冷水泼去。辰池打了个寒战,又清醒了一些。
“三殿下,您在此受苦,连我都看不下去了。”
辰池用力冷笑了一声。
“不必假惺惺了。”
张鹤叹了口气,却不走,诚恳道:“三殿下,战乱可不是这么好东西。我多年来一力退让,只不过徒个百姓和乐。既然穆国已将辰台攻占,那便按此让人休养生息,方为上策。您又何苦执着于辰台一个名头,使众生皆受荼毒?”
辰池道:“帝位始终与你城主之位不同。况且,我所熟识之人,除去二皇兄,皆为穆国所杀。我自己的家国,也为穆国所破。我若不做些什么,又如何去见开国先帝、列祖列宗?”
张鹤又道:“您可入燕桥皇陵。”
辰池冷笑道:“你莫非以为,燕争帝真一片真心待我?”
张鹤呆立半晌,无言而退。这时候一旁的索玛忽然一个翻身就向辰池这边扑来:“辰——哎呦他娘的!”
他碰到了自己受伤的十指,十指连心,疼的一哆嗦。
“过了多久了?你怎么没用骨笛逃出去?它现在在哪?你——你……你疼不疼?”
他原本连珠炮似的发问,最后声音却垂下来,自责而愧疚,心疼的像是要哭出来。
“对不起,我……我……”
他话没有说完,已经进来一个狱卒,无视了索玛,又开始对辰池施刑。
索玛就趴在牢门上,渐渐向她伸出手去,却无论如何也够不到。她的血溅得可说到处都是,也溅了一点在他手上。他目光已经空了,只喃喃念着:“我为什么……连一个小孩子都……保护不了……”
辰池这次没有咬住嘴唇。一声声咳嗽,裂出她的胸腔。
她觉得此刻比疼痛更难忍受的,是紧紧束缚在她身边的寒冷。
她不知不觉闭上眼,意识开始减弱了。
一盆冷水泼下去。
不愿醒来。
又一盆。
不愿醒来。
身上传来隐隐的疼痛。
也由它去吧。
最后的最后耳旁一声声逼问也都变成遥远的叫喊。
“辰池!辰池!辰小丫头你醒醒!!!”
“……还、还活着!快去禀告陛下!禀告陛下!!”
陛下……他们在干什么?风寒而已,不必叫来父皇的。
辰池嘴唇翕动,声音细若游丝,绵软无力。她身边又没有人,这句话一说出来便冷却下去,传不开,周围万物,半点反应也没有。
那句话是:
“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