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包穆从言(2 / 2)
的样子来。
他强行扭过脸去,抿了抿唇,轻声对穆从言道:“殿下,您身份尊贵,不能有失。此地战事凶险,您不妨先行躲避一下。”
闻言,穆从言这才放松了脸色,马马虎虎道了句:“那有劳诸位将军了。”便立刻仓皇地走了。
孙破轻声叹了口气。
这殿下,连他老子十分之一的出息都没有。
穆从言一路慌慌张张,却是跑进了辰池的房间里。
辰池正睡觉,被他惊醒,只看了他一眼,便淡淡道:“从言殿下。”
穆从言反而有些拘谨,强笑着看着她。
“你……别动,我来这里就是看一看,没什么别的意思。”
倒仿佛处于弱势、身受重创的人是他。
辰池把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顿了顿,合上了眼,一言不发。
穆从言讪讪地,又道:“你近日来过的怎么样?外面……那么多人守着,想来也不舒服。或者……我把他们调走?孙破说,请你过来可是来当客人的啊。”
辰池轻轻笑了笑,不答话。
穆从言亦不气馁,道:“如何?”
辰池叹了口气,侧头道:“从言殿下,你当我不知道,你我皆是同一类人?”
穆从言又讷讷问道:“什么人?”
“人格全部被所谓家国大事挤满,已经不丰满了的人。”辰池又瞥了他一眼,冷冷答道。她这话说的似乎有些悲哀,她却不以为意,似乎与自己无关,“燕争帝也是那种人——你们就连眼睛,都一模一样。”
穆从言笑笑,最终不说话了,也不伪装了,只道:“我们做了一样的事情——但是只有你带来的后果差强人意呢。你看,若不是你,恐怕辰台还在。”
这一番言语机锋,辰池固然是一把撕下了穆从言戴了十数年的面具,却也被他抓住此生最大的憾事狠狠反击。穆从言虽是后发制人,却显然占了上风。因为一听到辰台国破之事,辰池顿时一口气翻涌上来,咳了一大口血,弹起的背重重撞上床板,又将血呛进喉咙。
“你……咳……咳咳……”
穆从言温柔地笑笑,神色悲悯,人畜无害。他俯下身,一边扶起辰池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在她耳边轻声道:
“三殿下,你带来的后果,比我们都严重的多呢。”
辰池已说不出话,也甩不开他,只闭了眼,不说话了。
她似乎心灰意冷,连下巴的血迹也没有擦。
穆从言又温柔地笑笑,广袖里伸出几根养尊处优的手指,仔仔细细帮她擦干净了。
“我本是来劝你的。我劝你,不要以为对燕争帝的那一套,在我身上也有用。你若说出你该说的东西,我便早早给你个痛快。若不说,我就只好用你,来对付你的二皇兄了。”
辰池抿了抿唇,神色倔强反问道:“你当二皇兄会因我受制于人而不分大义?”
穆从言又笑笑,道:“三殿下,我看你已是病的糊涂了。也将我看得太简单。不妨告诉你,燕争帝定会将你身死的消息传入辰欢,加上之前你身陷沣州毫无音讯,辰甫安已对这事深信不疑,现下他攻打我穆从言,除却复国所需,更是因着一腔悲愤的。我自然会将真相告知于他,但是信与不信,我就不能左右了。”
辰池懂了。她脸色苍白了,就连嘴唇都灰白下去。
穆从言继续道:“我最爱的一句话,便是杀人诛心。你想,若我已说了用你换辰甫安收兵,他却不信,等到城破的时候看到你的尸首,他该有多伤心?这样一个伤心的人,你说,会不会破绽百出?甚至,他会不会不理朝政,民心涣散?辰台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还带着柔和的笑意,但辰池心里却已冰凉彻骨。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她可以确认的是辰甫安对自己的宠爱比自己对他的感情深得多,若两人对调,这样的事情她辰池尚且接受不了,那么辰甫安……
她咬紧牙关,再不肯有一个动作,更不肯说一句话。
穆从言见她如此反应,也只是笑笑。
“三殿下啊,你可别想着一死了之。程十七跟随我父皇多年,他带出来的手下,怎么可能会让你有这样的机会。”
辰池不语,唇角渐渐露出一个笑容。穆从言却似没有看到,直到外面有人寻来,他才随手将披风解散,又仓仓皇皇跑了出去。
辰池看着他的背影,又想起当日张鹤对自己说的一席话。
或许这最后一次,他是没有站错队的。
她有些无力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那位新来的朋友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