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一赌(1 / 2)
马车在寂静的马路上又行驶了约有三日,从三个小时前其中一个官差将馒头递给她的那些许的空隙中,她瞧见了外面的景色,已然是进入长安境内了。
而三个时辰过去了,尽欢估摸着她也该下车了。
果不其然,轿帘一下子被拉开了,来人是这几日早已看眼熟了的官差,那官差一向对着她是不甚温柔的,眼下只动作粗暴的拖着她下了马车。
她的腿因为在马车里跪了许久,已经失去了知觉,此刻被这么一拖便直直落了地,跌在地上扑通一声。
那官差俨然也吓到了,四处瞧了瞧,瞧见贺蕴之时面色也是一变,又慌乱的将她拉了起来,竟然还十分和善的问了句:
“怎么样了?”
尽欢很缄默。
当时顾客乡刺杀之时是说了话的,她虽可以模仿男嗓,但再怎么像,也只是像而已,若是贸然开口被贺蕴发现恐再生端倪才是,眼下虽带了这张□□,但总归也要小心些。
万不能让贺蕴到了这里,也还起了疑心。
毕竟这已经到了长安。毕竟半个长安都是陆遥的地盘。
因而这一路,她一直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眼下也自然。
只是当她一抬眼,瞧见霍问昕正看着自己的目光时,也不免身子突的一颤,迅速地低下了头去。
霍仙人在看着她,他在那头,看着这头狼狈不堪的自己。
这种感觉委实算不上好的。
这种类似的情绪在上次雪地客栈里也出现过,那时她无意间撞到了一个人,被对方刁难,跪帕在地上为了黎辄的药而折腰的丑态也像现在一样,被他看见了。
那时她尚且是为了黎辄什么都愿意的,哪里顾得上什么自尊不自尊的呢。但眼下呢,尽欢想,她又是为了什么呢。
正胡思乱想间,那官差已经拉着她走了,许是因为忌惮霍问昕的缘故,那人拉着她的动作明显轻了不少。这倒是因祸得福了啊。
尽欢突发奇想,又被自己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天马行空的脑袋而无奈了。
天牢还是天牢,不过是四面都被遮挡了的一个牢笼,无论是在西北之地,还是在长安,本质上都是一样的,就连布景,都是一样的简陋。
一被送了进去,尽欢便已经无视了身边人的刻薄言语,只静静在那里打着座,一派和谐的模样。
官差就是见不惯她这无欲无求的模样,口中骂骂咧咧了好几句之后,见她一点反应也没有,也不甘心地走了。
进来的时候是天色微微亮的清晨,但若是像她那样静静候着,好似时间也过的十分飞快,再次睁眼,已经是日暮黄昏之时了。
面前摆放着不知何时送进来的馒头和一碟小菜,她抿嘴一笑。今儿的菜品竟还多了一顿菜。
慢吞吞吃完了那早已变味的馒头,再抬头看窗外时,已经是夜深了。
尽欢缓缓眨了眨眼睛,缓慢站了起来,从地上拾起一个小石子,在墙上用力刻下了一个一字。
刻完了,她又像一个没事人一样了,对着那硬邦邦的床板躺下去,双手交叉着放在腰上,闭眼不过半刻,已经缓缓闭上了眼。
第二日清晨,唤醒她的是牢门被打开的声音,金属与木头的声音十分独特,她几乎是一瞬间便醒了过来。
依旧是那个冷眼看她的官差,用力将一碗清粥丢在了她面前,尽欢接过去,乖巧地一口喝净,那官差哼了一声,像是对这什么嫌恶的怪物般瞧着她,收了碗立马便走了。
吃了饭,她又继续坐了下来,毫无意义地重复着前一日的动作。
不知不觉间,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到了夜深,她抬头望望窗外,拾起了昨日的那颗小石子,又在墙上化了一下。
第三日,一切照旧,不管是官差对她的嫌恶还是其他一切,只除了墙上又多了一道划痕。
而静静坐在那里冥想显然成为了尽欢唯一能做的事情。
偏偏她又并非在想着什么生死存亡的大事,本就是脑袋空空之人,眼下也当真只是在日复一日的空想着,静静等候着。
她在等什么呢。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七日,到了第八日的时候,尽欢已然十分习惯了,就连那个官差,好似也习惯了似得,虽对她对不上热情,但至少这几日送来的馒头再也没有其他奇怪的味道了。
这也是一个不错的改变啊。
一转眼间,又是夜深了。
和过往七日一样,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夜晚。她照旧地拾起了那颗小石子。
小石子的尖端已被坚硬的墙壁磨平,也没有第一日那般好用了,害的她要刻很久,才能在墙上刻出一道可以入目的深痕出来。
她抬起手了,正欲开始。
这时平常在这个点早就安静的没有一点声响的牢房里突然生起了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正确来说,那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偏快,一个偏慢。
先进来的自然是偏快的,十分熟悉的一张脸,是那个官差。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