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一赌(2 / 2)
十分熟悉的一张脸,但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十分古怪。
竟然热情的同她打了招呼,问了好,与之前冷淡刻薄的态度截然不同。官差和那天一样,总会在什么大人物出现时对她友好那么片刻。
而今日造访的这位大人物,能让这位官差大人对她对此笑颜以对,看来真的是很大的一个人物了。
尽欢默默丢下了手中的东西,小石子落地的声音清脆嘹亮,很好的掩饰了她心里砰砰砰,几乎无法自持的心跳声。
看来今日,她不用再辛苦地在墙上划上一笔了。
那走的慢一些的人终于进来了。
一旁的官差对着他点头哈腰摇尾不止:“霍大人您进来了?这牢里湿气重,又透不了什么光,可委屈您了!”
尽欢始终没有瞧他一眼,但即使如此,霍问昕的存在感在这狭小的牢房里依旧强的过分,即使她已经缩在了角落里,依旧是,再难躲避过他的光芒。
霍仙人啊霍仙人,我足足等了你八日。
那官差搓着手又道了:
“霍大人,您看我是在这儿等着您呢还是——”
霍问昕打断他:“不用了,你出去吧。我同此人还有些话聊。”
“是是是。”
官差点头哈腰的出去了,牢房内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尽欢由始至终坐在那里,好似一点未受影响,同往常一般,盘腿坐着,闭着眼,将万事万物抛在了脑后。
但这显然是不成立的,因为她清晰的听见了,身体先于头脑所作出的,无条件性的对他的关注,他听见了他靠近的声音,听见了他缓慢的脚步在这牢房里走过了一圈。
像是在审视过去的七天里,她都住在一个什么样了的环境里。
他每走动一步,都想一记重锤击打在她心上。
直到她走近她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前的黑暗让尽欢在无法忍耐,平静地同他对上眼了。
霍问昕看着她,他的目光向来是让人看不真切的,她没有这么本事,更不会什么洞察人心,眼下同他对望着,既看不清他眼中的一星半点,也渐渐将自己心思给飘远了。
啊 她真是太没用了。
正欲收回目光,耳边却传来他淡淡的声音:
“半月前在那家客栈,你是主动朝我们走过来的,你算准了迟百年和我总有一人会将你认出来,因而故意选择了暴露在我们身前,为的就是让我找到你。”
他声音清清淡淡,遥远如霍仙人。高高在上,不可侵犯。
一句话,让她如坠冰窟,四肢僵硬到不能自已。她缓缓抬眼看着他,同霍问昕平静的眼眸对上,只觉得眼前的人,离她好远,好远。
霍问昕并不打算结束。
“在木屋里让我不要再来寻你,故意说出绝情狠心之话,其实是在孤注一掷,心里对我存了一丝希冀。你真实的目的却与之相反,算的上是大相径庭。”
一字一句地,一点点,将她那佯装坚强的狼狈样击垮。
“顾客乡之事,其实在事发之前,他的决定早已可见一斑,熟悉他如你,不可能未察觉到他的异样,而你却选择了漠视,甚至心里到了些许的侥幸。顾客乡刺杀失败那夜,明明夜深,你屋子里却灯火通明,恐怕是早已料到了有事情要发生,特地让顾客乡回到木屋,之后选择替他顶罪回到长安。”
他逻辑清晰,头脑理智,仿若在面无表情地说着什么无关痛痒,但又铁铮铮事实。
也彻底粉碎了尽欢心里那始终紧绷着的最后一根弦。
她不该有过多的期待的。
花了无数的时间来习得这个道理,却每每还是要栽在这句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