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花月正春风(2 / 8)
东海那边的国家刚刚送来的礼物。这个大小的总共也只有四颗。”景晴淡淡一笑,但是神色里还是带上了一丝得意。
锦屏推推她:“你打算怎么回礼。”她轻笑道:“在扶风看到些新鲜玩意,正要托你带回去。”
锦屏摇摇头:“此间无所有,聊赠一枝春……大都督的回礼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吧?”
“每一件东西都是我亲手所选,心意自含。”
两人说笑着,扶风司约走上来,先敬一杯酒,然后道:“我把自家的乐班也带来了,给大都督助兴。”
景晴命传,一边燕飞道:“司约家的清吟小班前些日子才看过,今儿有什么新鲜的?”司约笑道:“没一点新鲜的,哪敢带来?”
司约这次带来的人不多,只有三人,一进来景晴就放下杯子,上下看了几眼。燕飞低声道:“到底是司约!”
这三人上前行礼,为首的说大都督将帅之家,斗胆以一曲剑舞为都督助兴。
乐做金戈之音,舞有疆场之姿。
一舞作罢,就连自乐舞上场后一直低眉垂目的长捷几个人也叫了一声:“好!”
景晴抚掌称好,命赏赐,然后甩了个眼神给那司约,后者心领神会,片刻间领舞之人再度进来,直接坐到了景晴身侧。燕飞戳戳那司约:“今儿这一份礼拔了头筹。”后者哼了一声:“要不是你们几个之前说的不明白,上次游春时就不会带错人了。”顿了顿,叹了口气道:“不过大都督的喜好还真是与众不同,以前听说过一些还不敢相信。”
当时清渺富贵女子对男子的品评沿袭邵庆的喜好——文雅清秀的书生气韵,最好略带些惆怅忧郁。然而西山景晴喜欢的是英姿俊朗的男儿,仅此一点当年在邵庆就被人引为笑谈——都说这个西山候的喜好实在有趣。当下坐在景晴身后的那个舞者也是剑眉星目,体态英挺,和之前上来的那些清秀纤细的男子大相径庭。
紫媛虽是第一次参加安靖贵胄的夜宴,但她对陈泗贵族之家男子们那些风花雪月的门道还是知道的,一看就明白“啊,这是选中了陪睡的。”她刚来的时候听邻居们说起这种事总难以接受,女儿家怎么能随便和男人亲近,这和青楼酒肆的花娘有什么区别。几个月下来,特别是那场“休夫”案,和之后的律令训读,她渐渐想明白了,男人女人并没什么分别,所谓的规矩都是人定的,只不过从小就被那么教育,就觉得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女子重贞节,男儿却可逢场作戏,依红偎绿,娇妻美妾,红粉遍布还能做为美谈。在安靖,所有的事情还是一样发生着,只不过男女的角色倒了个个儿,一切也是一样正常的,家庭照样维系,国家照样前进。紫媛就这么释然了,女人和不同的男人亲近若说是淫荡;男人和不同的女人亲近,其性质其实是一模一样的,照样可以说轻浮放浪,至于到底怎么说,并不是上天注定,而是世俗所约。
同样的,不管是安靖还是陈泗,即便是贵胄之家,也一样有钟情专一之人。就像坊间传言,清渺名臣江漪,只有在军旅之中相识成婚的夫婿一人,且自诩“平生不二色”,皇帝赐的无数美人要么婉言谢绝,要么分赠部署。就算在集庆也有现成的案例——乡师燕飞,也是不好声色,专一夫婿之人。
至于西山景晴,集庆人都说她品性高贵,紫媛是理解这个评价的——和当年韩庭秋的名声如出一辙。也就是做该做的事,一切都控制的恰倒好处。而且,她现下觉得,要真的看到景晴守身如玉的过着,倒是要吓死她了——韩庭秋再好,也没好到值得她这样吧?
都督府的这一场饮宴一直到三更才散,所有宾客都留宿府中,至于席上侍奉的官伎有带走的也有留下的。这些人,包括长捷几个都是都督府常客,不需招呼都能找到地。管家亲自来招呼紫媛,刚起身,燕飞笑吟吟挽住她,对管家道:“大管家不用忙了,紫娘子今天跟我住吧。我们也算个旧识,正想好好说说话。”又对她道:“紫娘子不反对吧?”紫媛当然不会反对,和燕飞同住,将来庭幕要听到什么风言风语起疑心的时候还有个证人不是。两人联床夜话,说的倒是很投机,话题么自然是当年事。燕飞说孟国正亲王府的旧人们都真心感谢她当年对景晴的援手,若没有她的仁善,西山家或许就此断绝,他们这些王府部将也早就自杀以谢。紫媛已经知道自己当年无心间为清渺王朝做了件意义重大的事,但今日听当事者娓娓道来,还是被其中惊险惊出了一身汗。等燕飞把当年的事情说完,她忽然想起一件事,开口道:“当年大都督离开北庭时已经怀了铭霞,这之后军旅战阵,唉唉,我想想都觉得害怕。”
“可不是啊,大都督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已有身孕。一直到进了国境,收拢军队,发出檄文后才发现,真真把我们都吓坏了。当时我们都劝说大都督延缓用兵,但是大都督却说——时机难得,复仇兴国在此一举,任何事都不能改变。若是孩子受不住,那是她无福来到人间;若是我受不住,那是天亡西山。”
紫媛听得心惊,叹了句:“果然是王侯风范,心境非常人。”
燕飞扑哧一笑:“够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