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 回归(6 / 9)
没有一丝生命气息,冰冷且僵硬。
男人对死亡的无所畏惧在她看来是一种愚蠢、自私和犯罪!
他意外撞到她在家,她只是从单位回来换身衣服。
她抬手将胳膊伸进打着补丁的毛绒衣的袖子中,
虽然她只有50岁,但蓬乱的黑发中,斑白已清晰可见。
在她那褪了色变暗淡了的褐色双眸中,他看到了惊吓。
"科里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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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什么事儿了?今天你应该值勤到很晚才对!"
就在这一刻,
荷马突然打消了把这个并不令人愉快的决定告诉妻子的想法,
就让别人来替他担心吧。
他认为自己是出于良心的考虑才对妻子有所隐瞒的,
好像真存在一股什么力量强迫他这样做一样。
但他又开始犹豫不定:是现在就吿诉她吗,还是安抚她过后,
在晚饭时顺便提一下?
"千万别在那儿盘算着如何撒谎!"
妻子拦截住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警告说。
"列娜,你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儿"他鼓足勇气开口说道。
"没人出事儿吧?"她直奔主题,立刻问中要害,但她不想说出"
死"这个字,似乎相信她那愚蠢的想法可以变成现实。
"没有,没有!"荷马忙不迭地摇头,"就是我不用再去值勤了。
把我派到谢尔普霍夫了。"他故作轻松,"
说不定可以侥幸逃过一劫!"
"哦,是这样,"叶列娜[4]
结结巴巴地说,"那那里是……难道说他们回来了?要知道那里…
…"
"别胡思乱想,全是胡说。那里什么都没有。"他急忙说。
情况不容乐观,为了承受住从妻子那儿发过来的火力,
他上演着男子汉气概、骄傲的戏码,想要压过妻子,
他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叶列娜转身走向餐桌,不知道为什么,
她把桌上的盐碟挪来挪去,又将桌布上的褶皱抚平。
"我做了一个梦。"她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
"你总是会做梦……"
"一个不祥的梦。"她执拗地说下去,然后突然抽泣起来。
"你别这样!我也是没有其他选择……这是命令。"他挪了挪身体
,开始意识到,自己之前准备的长篇大论毫无用处。
他讪讪地咕哝着什么,抚摸着妻子的手指。
"就让那个独眼老头自己去那儿吧!"她丢下这句话,
把手抽回去,显然已经怒气冲冲了,"
就让那个死鬼戴着自己的贝雷帽去吧!他凭什么轻易下命令…
…他横竖都一样。
他这一辈子就连睡觉时身边躺着的都不是女人,而是机枪!
他懂什么?"
把妻子弄哭了,但克制不住自己去好言相劝、
温柔安慰是不可取的。荷马感到羞愧,打心眼里心疼她,
但是一旦自己心软下来,那便前功尽弃了。
难道因为妻子的眼泪,就答应她拒绝执行这个命令,
仅仅是为了让她不再哭泣?
然后他会因错过这次机会而陷入无尽的后悔之中,
要知道这一次,对他来说也许是人生中的最后一次机会。
以现在的标准来看,他的生活波澜不惊,规律十足。
于是他只是默不作声。
★ ★ ★
出发的时间到了,是时候集合军官,向他们下达指示了,
但上校仍旧坐在伊斯托明的办公室里。
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抽的烟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站长站在那儿沉思,嘴里念叨着什么,为了看得更清楚,
手指在线路图上比划着。杰尼斯·
米哈伊洛维奇在此时只是努力试图弄明白一件事情:
为什么所有的这些都需要猎人出马呢?
难道是因为他不明原因地突然出现在塞瓦斯多波尔?
难道是因为他想在此定居?
更有可能是因为他到站里后的那份谨慎,他一直戴着头盔遮面
。原因只有一个,伊斯托明的看法是对的,猎人在躲避什么人
。你看,他扎根在南闭塞所,黑眼圈浓重,
替自己队里的所有士兵执勤,自己却死也不离开岗位。
无论谁以什么样的好处为诱饵来要求他们把猎人交出去,
伊斯托明也好,上校本人也好,都绝不会考虑。
掩护是无懈可击的。在塞瓦斯多波尔没有外来人员,
本地的商人跟那些"倒爷"不同,
他们在地铁里走南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