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空气(6 / 8)
这些注意和兴趣当成当地居民的好客之道,
或者是想要向她兜售商品,
但他们说话的时候往往用一种特别的送气方式,
这让萨莎感到尴尬和厌恶。她靠什么俘获了他们?
难道当地的女人对他们来说还不够吗?
当地女人之中有些是真正的美女,
她们头上缠绕着色彩鲜艳的头巾,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花。
也许,他们是在嘲笑她——嘲笑她的工作服、士兵外套,
还有她那涂抹着烟灰的脸颊。
她对男人来说到底有没有魅力?
她突然被一种陌生的对自己的否定刺痛。也许,
她并不明白这些事情?但不是该样又会是什么?
她的心底产生了忧伤——
就在她肋骨合拢的地方出现了一块温柔的地方,甚至更深。
同一个位置也是仅在一昼夜之前她才为自己打开。
萨莎一边努力驱赶着内心的焦虑,
一边步履艰难地穿过各类商铺,
那里塞满了所有她可以想到的商品——铠甲和小饰物,
衣服和各式仪器一一但这些东西并不十分吸引她。
也许是她内心的对话响过了人群的喧器,
而记忆中的人的形象比眼前活生生的人要鲜明得多。
在他的生命中,她有没有一个位置?在发生了一切之后,
她有没有权利去指摘他的行为?最重要的是,
她内心深处这愚蠢的纠结又有什么意义?
她己经无法为他做任何事情了……
在萨莎意识到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后,
她已经停止了怀疑,心情也得到了平复。
她用心倾听自己的内心,捕捉到了来自远方旋律的回音,
那旋律是从体外穿透进她的身体的,
与浑浊不清的人声一起流滴在心底,但它们并未交织在一起。
萨莎的音乐启蒙与其他人并无不同,都始于母亲的摇篮曲。
但后来她连摇篮曲都听不到了:父亲五音不全,并不喜欢唱歌
;汽车厂站并不欢迎流浪乐手和杂耍艺人!
守卫们倒常常在篝火旁用嘶哑的声音唱一些悲怆的军歌,
但他们既无法让断了弦的吉他发出声音,
也不能拨动萨莎的心弦。
但现在萨莎听到了凄凉的吉他声,更确切地说,
那是一个姑娘温柔鲜活的歌声。不,是女孩的声音——
对人类的嗓子来说,那声音高得不可思议,与此同时,
这声音对她来说不自然的洪亮。
但萨莎又能拿什么来与这样奇妙的歌声作对比?
这支由不知名的乐器演奏的曲子像是给人们施了魔法,
将他们托举到了半空中,将他们带到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个世界是出生在地铁中的人们无法想象的。
这首乐曲给人们希望,让他们相信梦想终会实现,
时而唤醒体内的痛楚,时而又抚慰这些伤痛。这首歌如此奇妙
,萨莎好像在一座黑暗的车站里迷失了,
突然间却发现了一盖灯,在它的灯影之中,她找到了出口。
她站在一顶兵器帐篷旁边,
她的面前矗立着一块挂满各式刀具的胶合板,
上面从袖珍折叠刀到锋利的狩猎刀应有尽有。
她身体中的两部分开始激烈地交锋。她脑中的想法十分简单,
让她蠢蠢欲动。老头给了她一捧子弹让她随身携带,
这些子弹恰好够换一把有缺口的乌银刀——它的刀刃很宽,
经过了精心打磨,对她心底的那个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一分钟以后,萨莎无视自己心中排山倒海的思绪,
把刀买了下来。她把它藏在自己工装的胸侧口袋中。
她回到军医院,既感受不到士兵外套的邋遢,
也忘记了手臂上的不适。
人群比女孩整整高出一个头,
萨莎看不到那个在远处演奏如此惊人乐曲的乐手,
但旋律却极力追赶着女孩,释放着她,劝阻着她。
徒劳。
★ ★ ★
又有人敲响了门。
荷马喘着粗气吃力地站起身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猛地拉了一下水箱的金属链,
绿色的脏棉妖上面留下了一块褐色印迹。
一天一夜里他已经吐了5次,虽然他没吃过任何东西。
引起这一病症的病因可以有多种,老头自己安慰着自己。
为什么这该死的病发展得如此之快?也许事实上是……
"快了吗?!"一个尖刻的女声不耐烦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