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2 / 3)
去给他们的先人上坟。母亲进厨房做今晚要吃的菜肴。
母亲不让我插手,我便坐在那里陪她啦呱儿。
“你爸爸只有一个哥哥,也就是平林的爸爸。他们全家都在胜利油田。”母亲介绍起继父家的情况,“平林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只有他自己回老家来了。回来几年了……”母亲说到这里停下数算,“哦,八年多了。他先是当了几年碳贩子,后来开了个饲料厂……”
母亲没提季平林当过老师一事,大概在他那复杂的历程中太微不足道了。
“这孩子怪能干,美中不足的就是婚姻不如意,结婚不到一年就离了。”
“还美中不足,挺会拽词啊。”我打趣母亲。
“跟电视上学的。”
“因为啥离的婚?”
“说是性格不合。现在这些年轻人忒任性了,谁也不将就谁。”
我心里道:“就他那性格,难将就!”
“说起来,他原来那媳妇是怪够呛!在娘家为闺女时享受惯了,家务活一动不动。平林这孩子成天忙得要命,她一点儿也不体谅,还得像伺候祖奶奶一样伺候她才行。三天两天的还行,时间长了谁不烦啊。从这里说懒惰不是福,不管走到哪里,都要勤力,力气没有攒下的……”
“想帮你干点吧你又不让,这一霎又上话给我听!”我说。
“不是嫌你不干,是把道理说给你。”
“这些道理,我姥姥早就对我讲过八百遍了!”
……
季晟跟季姗一道回来。他俩相差一岁,一个上高二,一个上高一。季晟性格憨厚像继父,学习非常好,按其现在的学习成绩来看,考大学没一点问题。季姗虽然猴精猴精的,但学习不行,就跟当年她老姐我一样,纯粹是在混日子。
我在这个家中已不像前几次来时那样局促了,但因季平林的存在,我又有点舒不开身。继父注意到了,说:“你平林哥又不是外人,甭这么拘束。”
“姐,他又不是你老师,你怕他干啥!”季姗插嘴道。
“还真让你说到点子上了,他就是我老师。”我心说,下意识的偷窥季平林一眼。见他脸上又闪过一丝狡笑,我心虚的简直坐不住了。
季平林开车来的,当晚回城了。他临走时出于客气,问我一块儿回去还是住下。我避之唯恐不及,自然会说住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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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季平林的不期而遇让我重新忆起学生时代,尤其是由他任教的那一时期。
说起我的职高学涯,不能不提我的女同学栾菊。我们俩一入校便是同桌,现在依旧是死党。栾菊长了一张苹果脸,跟她在一起,显的我尖嘴猴腮的。她喜欢笑,成天喜嘎嘎的,我呢时常摆出一副高深莫深的样子。女生们的发型除了齐刘海清汤挂面式就是马尾辫,我标新立异将清汤挂面发型变了个花样,把刘海翻到后脑勺那里扎成一小束。——我的脸面只有额头长得好看,怎舍得将它遮盖起来。我有一对虎牙,小时候经常被男孩们喊为“呲牙子”,所以一直把这看成是致命的丑点;尽管也有许多人说好看,我却始终不太愿意对人暴露。
几何老师季平林是在我们入学一个月后才到位的。二十四五岁的样子,长的较为英气,从一进来教室就皱着个眉头,在作自我介绍时也不露一点笑模样,说话语气也颇为强硬。我的性格虽然有些各色,却是喜欢亲切随和的人。所以在听到他也姓季后,丝毫也未减少对他的不佳印象。
这位季老师写的一手好字;同学们注视着他在黑板上写题,我则拿起笔为他画起漫画。画漫画是我的一大爱好,面对这位新来的老师,我的手又痒了。
我“唰唰唰”的画完后,递给同桌栾菊看。栾菊看罢没能hold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季平林的耳朵也够好使的,他立即转回身来,准确无误的直盯栾菊。
“站起来!”
这个傻栾菊啊,她竟然手持着那张画着漫画的32开纸,站了起来。
“你手里拿的什么?!”
“一张……漫、漫画……”栾菊哆哆嗦嗦的交待。——我踢她的脚踢晚了一步。
季平林朝她做个拿上去的动作。
这可把栾菊吓坏了,转脸向我求助。
我不能让朋友替我顶雷,于是站起来说漫画是我画的,是我塞给栾菊看的。
“那你就亲自把你的大作呈上来!让我也欣赏欣赏!”
师命难违啊,我怀着听天由命的心态上去“进贡”。
“还挺传神,画的不赖啊!”季平林看后把那张纸塞进备课本里,“——回去吧。”
“谢天谢地!”我那颗悬的半空里的心终于安全落地。我以为他会勃然大怒,把那张纸甩到我脸上的,没想到得到这样一句,不管这是讽刺还是真心夸奖,我都乐得照单全收啊。
栾菊坚持说这位季老师后脑上也长着眼,从此以后上几何课再也不敢做小动作了。
……
如白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