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3 / 3)
过隙,两个月过去了。
课间刚看完梁羽生的《萍踪侠影录》,脑子里还没完全摆脱,正望着课本上的空白处构思小说中女主人公云蕾的形象,听到季老师说:“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教这么长时间了,连学生名字都记不住,你可真够称职的!”我在心里鄙夷的想,同时想象他用手指着某位同学的样子。
直到栾菊悄悄地捅了我一下,我才知道他叫的是我。
“我不会做。”我站起来说;我能说刚才我开小差了没听见所提的问题麻烦你再提一遍吗?况且就算是听见了,我也不一定会做啊。
“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你怎么混进来的?!”
“我考进来的。”我在心里回答。
“这样吧!只要你回答出我提了个什么问题,我就让你坐下,否则乖乖的给我出去站着!”
这么多学生,我又坐正中间,他竟能发现我没用心听讲,看来这位季老师的眼睛也够毒的。
我除了自觉得走出教室别无它法。
等到快下课时,季平林出来跟我算账。
“你叫什么名字?!”
“季荷。”
“你也姓季?!家是哪里的?”
“查户口啊,管得真宽。”我心里说。
“家是哪里的?!”
我胡乱报上个村名。
“跟电线杆子似的戳在这里,羞得慌吧?!”
“拜你所赐。”我又在心里说,一不留神朝他翻了个白眼。
“什么态度啊你这是?!一问三不知,你上学来了还是混日子来了?!拍着脑瓜子好好想想,这样对得起谁?!连自己都对不住!要不是你姓季,我都懒的说你!”
我的火“噌”的上来了。
“大可不必!你就当我不姓这个姓好了!”
“嗬!脾气还不小!既然自尊心这么强,怎么不把学习搞上去?!”
“我笨。”
“看来你吃的饭全都供给个子了,没营养脑子一点!你不会笨到连上课不能开小差也不知道吧?!”
“听不下去怎么办。”
“什么意思啊?我课讲得不行?!”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在心里回了一句。
我沉默未语被季平林看作是默认,其高傲的虚荣心因而大为受挫。
“就你这样的!我看让谁教也够呛!”
光你有自尊吗?我也有!我好容易才压下的火气又被勾了起来,虽然如此我并没忘记我是他的学生,用再温顺不过的语气回道:“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
“像你这种顽劣的学生,请神仙来也没用!”
嘿,我那暴脾气嗨!
“你才顽劣,你们全家都顽劣。”
我虽然是小声嘟囔的,季平林耳朵那么灵,自然都听见了。
他拿手指着我,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要是个男孩子,我就……”
“就暴打一顿?没关系,你就当我是男孩子好了。”
“摊上你这样的孩子,你父母真是不幸!”
“您多虑了,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父母。”
“你、你……叫瞎了‘季荷’这个名字!”
“您以为我愿意姓这个姓,愿意叫这个名字啊。”
季平林被我彻底惹毛,把备课本朝墙上一摔,指着我威胁:“别再让我看见你!”
没隔多少时日,季平林便辞职了。我把他的辞职看成是我一手造成的,连肠子都悔青了。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老师,报纸、电视、广播和学校里不是天天都强调要尊师重道吗,我怎么还这么胆大妄为的顶撞他,他说的没错,我真是太顽劣了,顽劣的不能再顽劣了。为了帮我减轻罪恶感,栾菊去跟一位脾气很好的老师打听季平林为何辞职,好脾气的老师告知,从他来这里第一天起就没打算在这里长干,现在人家下海经商去了。“嘁!原来是一个钱串子!走了正好,留在这里也是误人子弟!”我心中的内疚感立时消失,吃饭也觉得香了,少吃的那部分,在一天之内就找补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