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堪折直须折(1 / 2)
清晨,木千青在香山寺,寺的后山,这里仿佛世外桃源,潺潺溪涧,清清鸟鸣,秋日正爽,这里却依旧一派生机。
垂溪杨柳前,木千青身旁的人是一身素净的时怀梦,披着一件淡红色斗篷,青丝于脑后用一根白绸束上,清丽的宛如河中清莲。
可是他的容貌,他的气质,却绝非凡尘清莲可以比拟。
在此之前,木千青并没有见过这个怀梦公子,千仙阁的魁首,正经的台柱子。可是听闻却是不少,早知这位公子容貌极美,如今看来竟比传闻更盛。
“想不到第一次见木公子是这样的情况之下。”最先开口的人,是时怀梦,他望着溪流用催人心动的声音说道。
易云霄不喜人多,只在客栈住了一晚便带着他来到了城郊的香山寺中,人微言轻,他不能拒绝,却没有想到刚到寺中便见到了不久前被传为木观音的人等候在此。
他见易云霄没有惊讶的颜色,便知道木千青的到来是她的主意又或者得到了她的默许。只是,他不能明白易云霄为何没有直接押他回国,反而带着他住在这寺中。
“听说时公子很喜欢花。”木千青瞧见溪边石边开着几支水团花,觉得这个季节竟然还能生长甚是稀奇,走上前取了下来,捏在指间看。
“我喜欢花,却不喜欢摘花。”他望着前面木千青指间的白色小花,眸中阴郁,说话的时候,没什么表情,却偏偏天生笑唇。
木千青转过身,笑得温柔,似乎不太认同他的观点道:“有一句话,想必时公子必定听过,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话本是让人珍惜少年时,却不该牵连无辜花焉,它们的存在不是为了被人采摘的。”时怀梦声冷,仿佛压着一口气,说着话。
“花焉盛开的美丽或许是一场劫难,引来人们的喜爱而被采摘,引来蜂虫的垂涎而被摧残,纵使无波无难最后也是落地为泥的宿命。”
时怀梦凝目望着木千青,见他转过身背对着他,伸手一扬,那一支水团花便随着一道弧线落在了溪面上,溪水静静地流,丝毫不被影响,水团花随着溪流而去,不一会儿便成了一个小白点。
“可是花焉没有因为这样而含苞不放,它至少选择了一次绽放,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它至少没有浪费自己的花期。”木千青没有回头,这样说着。
时怀梦心中一悸,像是被木千青的哪个词打中了心头,酸酸涩涩的,可是他依旧没有开口,不愿说话。
身后没有人与他对谈,木千青丝毫不尴尬,他转过身,面对着时怀梦微凉的神色,平平静静地扯动唇角,笑得温柔温暖。
“千青不知为何,今日第一次见时公子,却觉得与公子十分投缘。想要冒昧地问一句话。”木千青这样说的时候,琉璃眸干干净净的视线落在时怀梦的脸上,“公子浪费自己的花期了吗?”
那张脸美过一切,却在木千青的眼中普通得如同一个路人。
时怀梦享受过很多眼神,多是惊艳,少有如此平静的,这让他想到了那个人,那人第一次见自己同样没有一丝惊叹,更是流露了一点鄙夷。
那时候年少无知又自大妄为,不仅当中暗喻她女偷男袍、颠倒阴阳,还跟身边的朋友嘲讽她不会有人敢娶。
可最后呢?想娶的竟然是他,不想嫁的居然是她,这自打的嘴巴痛得他连叫唤的资格都没有。
时怀梦侧过身子,连带的偏移了视线,不想再看这双眼中会让他回忆起她的眼神:“怀梦只是喜欢养花,却对花的了解并不深,不明白木公子所说何意。”
“公子明白的,你曾浪费了一次花期,如今又一季了,还要浪费吗?”木千青皱了皱秀眉,琉璃眸中是关怀的暖色。
他当真是对谁都能如此温柔,让人时刻感受着温润如水的包容。
时怀梦闭目抿唇,他确实明白木千青说的是什么,什么花期不花期,其实只是坦言不坦言。可是他不明白,他没有坦言的必要,也没有坦言的机会。
他的花期早就过了,他含苞不放,所以那人飞花拂柳而过,不曾留意分毫。
“不能说,说了只会更遭唾弃。”时怀梦声音沙哑低沉,仿佛用着极大的力气才从紧涩的喉间脱齿的声音。
其实他根本没有必要与木千青说得这么掏心,他们不过第一次见面。但是便如木千青说的,他们似乎真的一见如故,又或者只是他觉得今后再也没有一个人这么听自己说了。
“从来没有说过,为何自以为会被唾弃呢?”木千青似不解,走近一步,“在千青看来,将军绝不会唾弃。”他说得极为笃信。
时怀梦忽地睁目望着他,沉静的脸上血色渐渐隐退,他笑唇无意义地勾起:“在你看来?那你可曾看见她当众拒绝我的求娶,可曾看见她领军拿下相府满门,又是否看见她负手而立站在牢门的外面轻蔑地看着我。”
斗篷下的手握的极紧,脸上的血色褪尽后,是他的唇色渐渐的发白:“在你看来,我一个死囚,她没有立即杀了我,便是恩慈。我一个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