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朝为官度支郎(1 / 3)
科举结束,皇榜已经下发三日,这一日是宫一要进宫叩谢皇恩的日子。
她却不急,只是静静地依着黔香阁后院那棵老槐树感悟,嘴里还念念有词:“老树啊老树,日后我就不能像这样天天陪着你了,你且要好自珍重啊。”
扯下人家一片嫩绿嫩绿的树叶,宫一抚摸着那蒙灰的叶面,接着叹惋:“以前总觉得年轻,日子长,与你总有数不尽的时日去相处,如今一朝分离,才知道世事无常,从无绝对。”
正在宫一心情极为沉重地在与老槐树道别的时候,那从回廊拐进来的余晨便朝着她吆喝:“宫一你怎么还在这儿站着发呆,快去将送来的官服换上,进宫都要误了时辰了。”
宫一却是不答,直到余晨走到了她的面前,再三地催促了她,才令得她重重叹出一口气,扔下了那片嫩叶,负着手慢悠悠地回去换上官服。
出门前,宫一站定门口,没有去看笑得一脸猴样的余晨,而是侧着脸、语气哀沉地对屋中的木千青说话。
“哥哥就没有什么嘱咐宫一的吗?”
木千青听闻,顿了一顿,站起身走到宫一的面前,柔情地整了整她的衣襟而后才道:“一路平安便可,遇事不要慌乱不要急切,凡是见异如常即可。”
“见异如常?”宫一奇了一下,看一眼木千青,随后又道,“好,宫一听哥哥的。”说罢,宫一绕过木千青,下了楼,余晨紧随其后,心情极好。
这一年的科举是最奇怪的一年,因为最后的鼎贾三元便是数月前采诗大会上的三甲,就连名次都未变过。
人人都道,太子目光锐利,竟能将人才看得如此明白清晰。也有人道,这或许便是太子殿下看中的三人,为日后重用做准备,考核人员都不敢驳了太子颜面,这才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又以那状元郎赵义诚最为人津津乐道,因他出身寒门,却为人清高,不喜结交名门公子,只愿与几个知己好友通宵达旦地畅谈。
一些见风使舵的人已经开始盘算着日后怎么改变自己的形象,争取与那状元郎一样,让人看着清高而不善应酬。
还未到宫门口,宫一便远远地瞧见了那端黑压压的人头,走近了便听见许多寒暄之词,花样百出,不带重复。
宫一心头深深感慨了一下我朝官员的文学素养真是极高的,而后便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当初采诗大会上可是将她好一番数落。
侧头一望,便看见了人群中那人一身同她身上这件款式一般无二的练雀青袍,正拱手微笑着对诸位大人回礼一二。
像是也察觉了宫一的视线,赵义诚微微侧头,只瞥了一眼,便又转回了头去,仿佛那个方向根本没人一样。
宫一略是尴尬,最后也只能悻悻地摸摸鼻子,乘着诸位大臣还没有发现她这个小人物,先溜进了宫去。
入了宫门后,余晨快上两步,到了宫一身旁,凑近了开始说悄悄话:“那赵义诚可真是不知官场险恶,还没受封,做什么官都不知道,便这么招摇。宫一你别对他红眼,为兄看好你,日后必定比他出息,只是飞黄腾达了可要记得提携为兄啊。”
宫一傻眼了,兄台,您何时瞧见我红眼赵义诚了?
还没等宫一目瞪口呆完,前来迎接的公公已经到了宫一与余晨的面前,那拿着拂尘的公公笑嘻嘻地看向他们,又看了看二人身后,问道:“咦,二位大人,怎没瞧见状元郎啊,今日您们三元可是一同面圣受封的。”
“状元郎忙……唔……”
“这位公公好,状元郎并未与我等一同前来,想必过一会儿便也到了。”
宫一赶在余晨将话说完前,手肘狠狠地捅了他一下,将他那到嘴的话全都捅回了肚子里,接着便笑容熠熠地自己回答了那位迎接而来的公公。
“哦,既然这样,那两位大人先随我去乾坤殿外。等会儿老奴再来接状元郎好了。”拂尘在手的公公,说话很是亲切,宫中老人总是知道对谁都留几分面子,指不定今日不起眼的人日后便能一言要了人性命去。
“好,劳烦公公带路了。”宫一与余晨齐齐拱手施礼。
等到二人站定了乾坤殿外,那手拿拂尘的公公又去接了状元郎,余晨才揉了揉肚子,忍不住小声抱怨道:“宫一你方才撞我肚子做什么,疼死了。”
宫一想了想自己方才的确没收力道,余晨到了现在还痛倒也合理,心中起了一点点的愧疚,于是她说道:“进宫门的时候你才说赵义诚招摇,你自己怎么转身便忘了?”
“我怎么就忘了?”余晨傻眼地不解问道。
“你说这宫里的人哪个不是心思九曲十八弯的,你若是真的说了状元郎忙着与各位大臣招呼,这话若是进了陛下的耳中成了什么?结党营私,私相授受?赵义诚一个倒是没什么,其他那些大臣呢?陛下若是为让朝纲作风清廉,查办了那些人,那些人会怨谁?皇上?还不是你个傻冒!”
宫一一边低声地说,一边眼观六路,瞧瞧旁边有什么人来往。
余晨若有所思地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