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说:‘你的神是忌邪的神,我必 (22)(7 / 12)
高画质的电视影像如同水晶般清晰,让他们全都为之心碎。
看着八百个人沿着隐形屏障排开,双手似乎靠在一层薄薄的空气上,他们并非是唯一视线模糊的人。沃尔夫·布里泽说:“我从来没见过人类脸上露出这么渴望的神情……”他一阵哽咽,“我想我最好让画面自己说话。”
他沉默下来,这是件好事。这一幕无需任何旁白。
寇克斯在记者会上说:探访者在下车后,会以步行方式……探访者与穹顶之间的距离是两码,我们认为这是安全距离。当然,真实的情况完全不是这样。巴士的门才一打开,人群就蜂拥而出,呼喊着自己挚爱与至亲的名字。有些人跌倒,马上就被踩了过去(有一个人将死于践踏之中,十四个人受到轻伤,十二个人受到重伤)。在穹顶前负责护卫禁区的士兵马上被挤到两旁。写有不得穿越的黄色封锁带被撞了下来,消失在奔跑双脚激起的尘土之中。这群新来的人朝穹顶两侧散开,所有人全哭喊着自己妻子、丈夫、祖父母、儿子、女儿、未婚妻的名字。有四个人可能谎称自己没有电子医疗植入物,也可能根本忘了。其中三人当场死亡,第四个人由于没看见他那个以电池供电的植入式助听器被列在禁带装置中,所以在因为多发性脑部出血死亡前,足足昏迷了一个星期之久。
人们自己分成一群一群,电视台共享的摄影机则捕捉到了这一切。他们拍着镇民与探访者一同把双手压在隐形屏障上;看着他们试图亲吻;观察男男女女在看进对方的双眼时落下泪来;记录那些无论穹顶内外、就快要昏倒的人,以及那些跪了下来、双手合十举高、面对彼此祷告的人们。他们拍下一个位于外侧的男人,正用拳头不断敲打分开他与怀孕妻子的穹顶表面,他不断垂打,直到皮肤裂开,血珠沾在那层薄薄的空气中。
他们的镜头凝视着一个老妇人把手指轻压在看不见的穹顶上,指尖变白,在她那抽泣孙女的额头上滑了过去。
新闻直升机再度起飞,并于四周盘旋,将两边人群各自蔓延四分之一英里远的画面传送回去。
在莫顿镇那头,树叶已在十月下旬变成了一片火红,随风不断摇曳;而在切斯特磨坊镇这里,树叶则在镇民后方低垂不动——公路上、田野里、灌木丛中——看起来像是被人给遗忘了似的。在这团聚时刻(或说是差一点就能真正团聚),所有政治想法与抗议行为,都被抛到了脑后。
坎迪·克劳利说:“沃尔夫,毫无疑问,这是我在多年的播报经验以来,见过的最哀伤与最奇特的事件。”
然而,要是人类适应力不够强的话,就什么也不是了。一群群的人们开始兴奋起来,蜕下了陌生感,让重聚变成了真正的探访。而在群众后方,那些支撑不住的人——穹顶两侧都一样——正被人扶离现场。磨坊镇这头没有红十字会的帐篷安置他们,警方只能把他们带到遮荫效果并不好的警车后面,等待帕米拉·陈开着校车抵达。
警察局里,WCIK 电台突击队的每个人也都沉默而着迷地看着眼前的画面。由于离行动还有一点时间,所以兰道夫没理他们。他在写字板上确认名单,接着示意弗莱德与他一同到前门的台阶处。他原本以为弗莱德会因为他接过了指挥权而不开心(彼得·兰道夫这辈子以来,一直以自己作为判断他人的基础),但他没有。这事情比从商店里赶走肮脏的老酒鬼要严重得多,所以弗莱德很高兴能把责任交给别人来扛。他不在乎事情顺利的话,是不是会因此有功。毕竟,要是不顺利怎么办?兰道夫没有这种疑虑。一个失业的麻烦制造者,以及一名个性温和、就算麦片里有块屎,却连“屎”也不会骂一句的药剂师?怎么可能会出乱子?
弗莱德突然发现,他们正站在派珀·利比不久前才滚落下去的阶梯上,而他势必没办法完全摆脱领导的责任。兰道夫递给他一张纸条,上头有七个名字,其中一个是弗莱德自己,另外六个则是马文·瑟尔斯、乔治·弗雷德里克、马蒂·阿瑟诺、奥伯利·陶尔、矮胖子诺曼与萝伦·康瑞。
“你带领这队人马,从后面的通道过去,”兰道夫说,“你知道那条路吧?”
“嗯,就是小婊路那头分出来的道路。懒虫山姆的老爸之前开的一条小路——”
“我不在乎那条路是谁开的,”兰道夫说,“只管开车到那里就对了。正午的时候,你带着你的人手从那边穿过树林。出来后,你就到电台后面了。正午,弗莱德。早一分钟或晚一分钟都不行。”
“我还以为我们全部都要走那条路,彼得。”
“计划改变了。”
“老詹知道吗?”
“老詹是公共事务行政委员,弗莱德,而我是警长,也是你的上司,所以你能闭嘴听我说吗?”
“抱——歉。”弗莱德让步地说,无礼地把双手弓成杯形,靠在双耳旁。
“我会把车停在电台正面的道路再前面一点,还会带着斯图亚特跟福纳德,还有罗杰·基连一起。要是布歇和桑德斯蠢到和你们交手——也就是说,要是我们听见电台后面传来枪声——我们四个人就会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