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10)
淡地「嗯」了一声,脸色稍稍缓和两分,吩咐道:「坐下说话。」
这一次,瞳剑悯乖乖坐下了。
容恬精明老道,当然知道全力配合,当即不再说话,把主导大权交给太后,自己则充当孝顺儿子的角色,亲自捧了一杯茶奉给太后。
太后安然接过,啜了一口,抬头盯著对面的帐帘良久,不知思索什麼,徐徐道:「想当年祖宗浴血奋战,建立西雷王朝,瞳家一门三父子,追随先祖鞍前马後,被封为国之重臣,执掌国家兵权,并世代与我王族联姻,虽是君臣,也是亲人。提起瞳氏一门,十一国中谁不知道那是西雷的护国壁垒。」越说,语气越发温和,一边叹气,一边追忆,「昔日先王遭人暗算,弥留之际对哀家说,太子虽然年幼,但内有容王扶持太子,外有瞳剑悯保护王族,王后不必担忧。言犹在耳,你却对先王的儿子拔剑相向,怎让哀家不心生伤感?」言及先夫,太后眼圈渐红,一时触动情肠,两滴眼泪竟忍不住滑出眼眶,坠了下来。
瞳剑悯本来已经坐下,听了太后前面几句,已经动容,见堂堂国母居然落泪,好像无数毒蛇延血脉而上,同时在心窝狠狠噬咬,痛不可禁,猛然站起来,悲声道:「太后!我……我……」
扑通一声跪下,膝行到了太后脚下,仰头道:「先王对我瞳家大恩,不敢有片刻忘怀。瞳剑悯要是对西雷王族有一分叛逆之心,让苍天晴天劈雷,将我化成飞灰!」
凤鸣奇道:「你说瞳儿篡夺西雷王位,又领兵攻击容恬,这不是叛逆是什麼?」
瞳剑悯转头瞪著凤鸣,目光居然异常凶狠,嘶声道:「瞳儿是西雷王族血脉,本来就有资格登基为王,这事连太后都早已心中有数,怎麼是篡夺?」
凤鸣和他认识的时间不短,知道这个大将向来感情内敛,还从没见过他这种恶狠狠的目光,不由吓了一跳,缩缩脖子,又忍不住反驳:「瞳儿有资格登基为王,那也要等到容恬身後再说。哪有正牌大王还在那里,继承人就动手抢位子的?你是他亲叔叔,当然巴不得自己的侄儿早日登上王位。」
瞳剑悯青脸涨成紫红,竖发睁目,怒道:「要不是你怂恿容恬更改祖制,糟蹋为西雷世代效力的贵族官吏,事情怎麼会到这个地步?容恬是先王之子,却无视先王成法,擅自变动西雷祖制,将先王留下的法则抛之脑後,这样的人,怎麼能怨我们不背弃他?瞳剑悯所作所为,全是为了遵从先王意志,保护我西雷王朝。真正背叛西雷的人,不是我瞳剑悯,是他!」目光一移,停在容恬身上,好像钉子钉入了木板里一样。
凤鸣呆住。
这个表现,也太大义凛然了吧,不知道还以为容恬才是叛贼呢。
他被瞳剑悯这个「叛逆」的宣言唬得一愣一愣,不由自主又露出可爱的傻样,转头去看容恬,睁著无辜的眼睛问,「我怂恿你更改了西雷先王的法则……有这个事吗?」
怎麼一点印象都没有?
容恬耸耸肩,正要说话,太后叹了一声,低头对瞳剑悯道:「哀家知道你要说什麼。算了,起来再说吧,这事也不能全怪你,大王确实有错。」自从太后去了西雷都城一次回来後,态度就颇为暧昧。对於眼前这个叛贼,似乎还非常体谅。
瞳剑悯本料必死,没想到太后温言细语,竟还说「大王确实有错」,就像屈打成招,就算变成冤死鬼的犯人骤然遇见了青天大人,那份激动心情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悲泣一声「太后」,一个没忍住,这素来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老将,居然像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起来,双肩颤抖个不停。
凤鸣靠在床边,就像看一出跌宕起伏的国际大片。眼睁睁看著太后动动嘴皮子,耍几个表情,当即把一个准备慷慨就义的瞳剑悯将军变成一个随便揉搓的面团,大呼精彩。
容恬看他挨在床边,仍有三分慵懒,但看著瞳剑悯的眼睛里充满好奇,可爱透顶,忍不住踱了过去,坐在床边体贴认真地问:「口渴吗?累不累?今天的事没那麼快完呢。」一边说著,手却很不老实地滑进被子底下,抚上凤鸣的大腿,享受肌肤细腻的感觉。
当著太后和嚎啕大哭的瞳剑悯的面,凤鸣几乎没被吓得大叫起来,赶紧咬著舌尖保持清醒,按住容恬乱来的魔爪,心惊胆颤道:「你你你不要乱来……」
「让我摸摸,看伤还了一点没有。」
「这能摸得出来吗?」
这时瞳剑悯的嚎啕大哭已经告一段落,变成委屈的抽泣。太后命他不要再跪著,站起来坐回椅子上,又对容恬道:「大王,你把他身上的绳索解了,哀家不习惯对著个粽子说话。」
「是。」容恬这才把使坏的手收了回来,取匕首把瞳剑悯背後束缚著双手的绳子都割断了,重新回到床边施施然坐下。
闹了这麼久,前奏终於过去,瞳剑悯这个战俘关於西雷情况的「招供」,终於正式开始了。
「世事难料啊........」瞳剑悯双手被解开。太后的一系列举动打破了他的心防,终於让他肯开口坦白的谈一谈西雷之事。一边揉搓著血脉不通而又痛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