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部分(2 / 3)
他身旁站立的赫连九洲优雅高傲,恰似半亩方塘开出一襟红莲,相得益彰。
苏长衫头也未抬,一边拨弦一边宣布:“今日,我与赫连小姐……”
十九、曾经沧海
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碾过九洲的心头,冰裂雪飞。
她没来由的心慌、心乱、心痛,突然几乎是无意识的从唇边逸出:“我……”这个字说得很轻,恐怕除了苏长衫,没有任何人听见。
苏长衫的琴音明显的一滞。
酒店电压仿佛不稳,大厅的灯光开始痛苦地忽明忽暗。
琴音陡然拔高,苏长衫十指之下如有千军万马奔腾,又像战鼓擂响心中激烈的对峙,在十指古弦上厮杀。
当——!琴弦忽断。
灯光突然熄灭。
这一瞬间,大地由轻微的震颤变为沉重的喘息。
“地震了——”名媛淑女们在黑暗中尖叫。
“地震了!”
“快逃呀!”
人们纷纷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逃窜,震颤越来越明显,恐慌的空气越来越浓郁。
“大家不要慌!”赫连九州在黑暗中用力的将手挥下,人人都感受到了那种冷静:“把能照明的东西——手机、手表都拿出来!”
慌乱中的人们开始如梦初醒的找口袋。这些政坛要人、商界钜子有的是权力和财富,唯一无法奢侈的是,他们和常人一样只有一次生命。毫不奇怪,他们对自己的命格外珍惜。
“手机屏幕不亮了。”
“夜光手表也不亮了……”
人们愕然发现,他们所有的随身物品都陷入了黑暗中。
“大家摸着桌子和墙壁找出口!”九洲果断下令,阻止了人群再次陷入混乱。
平素视优雅为生命的上流人士们,失魂落魄地急切寻找出路。
九洲也在黑暗中摸索,她的手触到苏长衫的琴弦,黑暗中的触感撩起一抹冷秀风华。
突然,灯亮了。
仿佛只在一瞬间,大地归于宁静。
人们眨了眨眼,还未完全适应光线的眼睛愕然望着彼此,有的正弓着背伏在桌脚来不及直腰,有的紧紧抱着一根壁柱来不及放手,甚至有的趴在地板上只来得及抬起涨红的脸……
光明来得太迅猛,不容人掩饰。
众生百态,在黑暗和危机面前露出本性,把最原始的胆怯显露在彼此眼前。
九洲瞟向身边,才发现琴旁空空。
苏长衫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她疑惑地在人群中寻找那一袭布衫。没有。
人群匆匆离去。除了赫连九州,没有人关心苏长衫何时离开。这些所谓的社会上流人士在轻微的地震中丢失了他们视为衣冠的体面风度,只希望能尽快逃离自己的狼狈丑态。
夜空,一颗流星划过绸缎般温柔的夜幕,尾翼擦出幽蓝的火花。九洲突然记起,苏长衫轻轻抬手,掸去身上一枚落花的情形。
一种离愁别绪充溢在她的胸口,连她自己也不知这种怅然从何而来。
苏长衫是何时离去的?又为何丢下她独自离开婚宴?九洲抬手招了一辆TAXI。而乐正云……终是没有来。
早餐时间。
可爱的李淮远先生摘下眼镜,把手边的报纸放下,开始吃麦片。
李杜易一边喝牛奶,一边拾起报纸。头条就是昨日本市地震的报道:在市南郊区发生四级地震,持续时间仅十多分钟,并未造成人员伤亡。
“昨天发地震啦!你们看报纸了吗?”
“还有什么父母亲从报纸上才得知女儿订婚的消息更大的地震?”李淮远先生摇头。
赫妈妈端着一叠煎鸡蛋过来,朝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问:“九洲呢?还没起来?”
“订婚宴被地震搅局,她躲在房里哭泣呢。”李杜易嘿嘿道。
儿子的幽默把李爸爸逗得莞尔:“这恐怕是天意,知道九洲不愿意嫁。”
“我来了。”赫连九洲一身睡衣从洗漱间出来,深深的黑眼圈昭显睡眠严重不足。李杜易皱皱鼻子:“老姐,你昨晚去抢劫了?还是真的客串了一回幽怨弃妇,整夜失眠?”
赫连九洲懒得与他抬杠,扔过去一个白眼:“费心了,我睡得很熟。”在沉沉的睡梦中,自己整晚都被梦纠缠,醒来全身湿透。
李杜易顺手将报纸扔到身后的沙发上,挪出位子给九洲。后者坐下来慢慢吃起吐司。
少年瞪大了眼睛,与两个家长交换了一下眼神,三人面上都是关切。
“九洲,”赫妈妈放下手中的活计,不放心的问:“不舒服吗?……”
继续吃。
“九洲?”李爸爸也停下了。
“赫连九洲!”李杜易把她手上的那片吐司抢过来:“你吃杯垫干嘛?”
这天早上,家中一项保持二十多年的记录破了——赫连九洲吃饭的时间由全家最短变成了全家最长。
吃过早饭,九洲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