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4 / 12)
晚跟我回家好不好?不用忙着做饭,吃什么不重要。”
宋临靠过去,贴上他的脸颊,匆匆一扫而过,朱佑杭一愣。
宋临哈哈大笑,朝他做了个鬼脸,抬腿刚想跑,朱佑杭侧身拦腰抱住,“博誉……”
宋临手忙脚乱,大叫:“放手!放手!”
朱佑杭咬上他后颈,留下一片殷红印记,“礼尚往来,我还你一个牙印,还欠你一个吻,你希望我吻哪儿?”
“你放手!大热天,我穿着三层衣服,你不淌汗我淌汗!”
朱佑杭端起茶杯贴上他的嘴唇,宋临毫不客气,仰头喝干,“这是什么?真凉快。”
“冰镇酸梅汤。”解开他的官袍腰带,双手潜进去,吮着颚骨呢喃:“我有所别业,你去过的,地处深山,很凉快,今晚一起去纳凉可好?”
“好……”宋临一脚跺在他小腿上,扯着腰带跳到对面,隔着条案冷森森僵立,“……才怪!”
朱佑杭眨眼,“我就这么不被信赖?”
宋临随意裹了裹腰带,打开门,出去前狠狠瞪了他一眼。
进了书房,端茶杯,瞅了两眼,嘟囔:“烫死了!高官是人,芝麻官是虫!”
话音未落,走进三个跑腿的,打千:“二位大人,天气炎热,尚书大人心中不忍,命小的送来冰镇酸梅汤。”
宋临一愣,江秋一喜。
三人放下瓷壶,走出去,隔壁传来——“二位大人,天气炎热,尚书大人……”
宋临松了口气,心说:还好还好,我没成众矢之的。
江秋一脸陶醉地感叹:“尚书大人……尚书大人体恤下情心怀怜悯,皇家御用之物居然倾囊相授,有此上司,夫复何求……夫复何求啊~~”
宋临颓然趴倒,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吐血身亡!
29
江秋喝干酸梅汤,啧啧出声,对着空杯唏嘘感叹不已。
宋临撇嘴,对着窗台上两只打架的麻雀嗤笑。
日头偏西,一壶酸梅汤呼呼啦啦全灌进了江秋肚子里,宋大人一滴没喝。
人家忙着呢,根本顾不上--
整整一下午,身子不动安如山,但是,心里却跟翻江倒海似的,一个劲地琢磨:今天要不要跟他回去?
跟?
不跟?
唉……难啊!抉择之前不可避免地要进行一番天人交战,过程之痛苦结局之诡异,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这就好比大金与南宋隔江对抗,征战多年胜负难分,一方手持刀枪剑戟,一方备齐斧钺钩叉,在震天的呐喊声中,奔腾上阵激烈厮杀,双方大战三百回合,陈尸遍地血光冲天,可惜势均力敌,铩羽而归变得骑虎难下。只好卧薪尝胆修生养息以待日后奋起。如此反反覆覆,元气大伤却始终无法撼动对方坚固的根基。
宋大人现在就面临着如此艰难的困境,“心”是大金,“肝”是南宋,摇旗呐喊血战沙场。
“心”说:“跟着去吧。”“肝”说:“去了说不定就得把自己赔进去。”
“心”把心一横,“肝”把肝一竖。
“心”说:“现在他还没有思想准备,能打个措手不及,偷袭乃兵家惯技。”
“肝”嘲讽,“兵家惯技是‘将计就计’,那头猪难道不懂这道理?说不定正等着盼着你自个儿送上门去呢。”
“心”颤抖,“要不然来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顺应,关键时刻先下手为强!”
“肝”蔑视,“你不如直接动用‘美人计’,哭得梨花带雨,抖得弱柳拂风,只要你不怕丢人装得出来,说不定人家一时怜悯施舍你个全尸。”
……
小“心”小“肝”一场唇枪舌战,各大兵法轮番上阵,眼瞅着小“心”节节败退溃不成军。宋大人的“嘴”不干了,嘟嘟囔囔直接偏袒“心”,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就不信他一个纨绔子弟,整天吃得脑满肠肥,一旦近身肉搏他能斗得过我?”
完全不顾内心深处一个虚弱的反驳声音--那头猪好歹也是刑部左侍郎,半夜闯府的勾当干了不是一回两回了,真这么好对付?
宋大人当场下定了决心--择日不如撞日,万千纷扰,今晚见分晓!
宋临豁然开朗,不再左右彷徨,端起瓷壶,摇了半天,嗯?居然连一滴都没剩,宋临顶着满脑袋大汗笑嘻嘻地问江秋:“好喝吗?”
“嗯。”江秋咂咂嘴似乎回味无穷,“尚书大人大事睿智精明,小事心细如发,真乃我等修身之楷模,如何不叫人感佩折服心存敬仰啊!”
宋临一脸严肃地点头称是,顺着他的话头赞赏:“与小处见真情!尚书大人心系部属日月可鉴,真乃君子也!”
江秋直点头,宋临牙根直发酸。
夕日欲颓,鸦雀盘旋。
江秋退衙了。宋临搬了把椅子坐在墙根下,透过窗户往外查看。
不一会儿,一乘大轿缓缓从后衙移出来,宋临立刻跟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