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部分(2 / 3)
群摆绊倒的糗事,当然,更不会有他在隆重的皇家祭奠中,时时注意着她,在落地的那一瞬间撑起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其实,她早就学会与宫里各色花样繁杂的衣物做斗争,独自面对她所深恶痛绝的高门槛长裙子。
不会再吵着嚷着要将所有的门槛除去,玉华殿中已过耄耋之年的老门槛们现如今也还好好的处在那,并没有少胳膊少腿。
她也只是说说罢了,如此而已。
这段文字所流过的时间,莫寒已然将门合上,古老的木门发出绵长不息的呻吟,仿佛还有景德帝的孤魂顺着吱呀声走向他所梦想的无间地狱。
“怎么?表哥不想见我吗?”“皇上呢?”向来沉稳的沈乔生在此刻也语带慌乱,谁都不是不食五谷的圣人,况且,他只是游离在尘嚣的碌碌庸人。
才入夜,宫里便来人宣旨令他连夜入宫,皇上有要事召见。
当时他只想是平常的商讨国事罢了,且荣妃并未从宫中传出任何消息,西直门中的亲信侍卫也未有报传,怎料入得宫来竟是如此光景,其中委曲现下他已猜中多半。
“父皇病重……”“是你假造圣旨引我入宫?”未等莫寒把话说完,沈乔生便略失冷静地问道。
莫寒见他如此直接,也不愿再兜圈子,干脆地点头,“不错,是我。”“皇上呢?”“假圣旨都发出来了,你说皇上如何了?”沈乔生坐在圆凳上,不置信地看着眼前平静的女子,良久,开口道:“那么,这半个月来你衣不解带的照顾皇上,就是为了…………”“什么时候,在表哥心里,阿九已然成为残忍杀父的女子?”是一段时间不允许的沉默。
而莫寒早已厌倦了无休无止的沉默,也许所有女人都一样,都想追根究底地去寻一个答案,即使明知道那答案不是自己所想要的,也义无反顾,在这一点上,女人比男人更勇敢。
就算是歇斯底里的吵闹,也比那令人窒息的沉默好上一万倍。
“今夜,我只想与表哥好好地在这紫宸殿内喝上一杯,聊聊过往罢了。
表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吧?”沈乔生按下莫寒悬在手中的酒壶,急切道:“听着,阿九,你现在回玉华殿安心地睡上一觉,就当一切都是一场梦,天亮之后一切安然。
听话,快回去。”为什么他们都要说天亮便如何如何呢?天光大亮之后,太阳依旧见不到地球的全貌。
终有一半是黑夜,一半是白昼。
仿佛一场生死赌局,必须分出胜负。
也可以说,这都是存在的必然。
沈乔生见莫寒半晌未动,心急地上前扶住她胳膊,引她向门外走去,却遇到了莫寒激烈的挣扎,他摇晃着莫寒的身躯,近乎怒吼道:“你这是来掺的哪门子浑水,回去,听话。”
“我想救你,救所有人。”总想凭着微薄的知识和对历史主线的了解去拯救想要守护的人,却在执念中忘却了自己原来只是一尊泥菩萨。
谁也救不了谁。
“所以,留下来。
别逼我。
好么?”“阿九……”莫寒彻底挣脱了他的怀抱,退到墙角。
初夏的夜里,竟有一丝丝冷。
“你是决心要助母后成事了?想做武三思还是想取帝位而代之?”长长的睫毛掩藏了眼底最深层的惧怕,身边人一个一个地离开,一个人活着,仅仅只是单纯地延续着生命。
宽大的衣袖里,藏着已然握得发白的拳头。
沈乔生面无表情地问,没有一丝情感,“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太子一方?”其实他想问,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帮他,陪在他身边,时时刻刻,分享,承受。
可是骄傲如他,过往如斯,教人如何问得出口,又要教人如何回答?
为什么呢?像是陷入了学术的大空洞,没有边际地寻找,却触不到答案的棱角。
因为要保护袭远么?因为血缘么?因为要顺从与死神订立的合约?因为要保护遥远时空的亲人?还是因为她的自私,她知道历史的主线,并且乐此不疲地追寻着,她害怕变化,害怕死亡,她自私而又懦弱地为自己选择了一条顺从的路。
只要乖乖地顺服,一切平安。
她口口声声要每一个人都平安,却不愿去寻一个令人人幸福的结局。
只是用他人的换她自己的,残忍却理所当然。
存在便是必然。
嘲笑古人根深蒂固的奴性,其实她便是命运最顺服的奴隶。
见莫寒抿唇不语,沈乔生继而追问道:“太子允诺了你什么?阿九你究竟要什么?”
“呵呵……”莫寒倏然抬头,对上沈乔生透露着急躁的眸子。
“我什么都不要,却又什么都想要。
我不是太平公主,不会走她的路,看着兄长一个个罹难,更不会嫁武承嗣!”
“好,好,实在是好极了。
阿九你果真是长大了,懂得往人的痛处刺。
何处是最痛,就往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