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3)(3 / 12)
,“在你向任何人报告以前,先等我回电再说。”
“记得,他们计划在明天下午一点进行轰炸,如果你想捍卫生命,最好在那之前回电给我。”
捍卫生命。除非让大家都有足够的丙烷可用,否则这又是一个在穹顶之下毫无意义可言的说法。
“我们再联络。”芭比说,在寇克斯还没来得及说话前便挂断电话。
119号公路现在已经几乎没车了。但迪勒塞还在这里,手臂靠在他那辆复古型的肌肉车上。茱莉亚驶过那辆新星汽车时,芭比注意到贴在车尾的标语贴纸上如此写着:傻瓜、硬汉、告密者——没人能免费搭车[1]。除此之外,车顶放着的可卸式警示灯仍在不停闪烁。他认为这样的对比,正足以说明现在切斯特磨坊镇的问题所在。
[1]原文是 ASS,GAS,OR GRASS-NOBODY RIDESFOR FREE,此句出自毒药乐队(Poison)《迷失者之谷》歌曲(Valley Of Lost Souls)的歌词。
在路上,芭比告诉她寇克斯所说的一切。
“他们要做的事与那孩子有什么不同?”她说,声音听起来相当震惊。
“呃,有点不太相同。”芭比说,“那孩子拿的是猎枪,而他们用的是一排巡弋导弹,还称之为大爆炸理论。”
她笑了。笑容与她平常的样子不同,显得苍白虚弱,使她看起来像是六十岁,而非四十三岁。
“看来,我得赶快再发一份新报纸了。这比我原先预期中快多了。”
芭比点点头:“号外,号外,大家快来看啊。”
这并不算糟糕
“哈啰,珊米。”某个人说,“你还好吗?”
珊曼莎·布歇听不出那声音是谁,于是警戒地转过身,紧抓着育婴背带。体重不轻的小华特睡着了。她的臀部因跌倒而撞伤,就连情感也同样受创——该死的乔琪亚·路克斯,竟敢叫她男人婆。乔琪亚·路克斯曾不只一次到珊米的拖车附近叫嚣,试着想找她麻烦,还带着那个满身肌肉的家伙一起。
是小桃的父亲。珊米跟他说过上千次话了,却没听出他的声音,甚至还好不容易才认出眼前这人是谁。他看起来衰老而哀伤——简直整个人都垮了。他甚至没偷瞄她的胸部,这还是第一次呢。
“嗨,桑德斯先生。喔!我刚刚没看见你——”
她放开背带,往回走至平坦的农地与大帐篷那里。
大帐篷有一半倒了下来,像是被遗弃了一般,但仍不及桑德斯看起来这么凄凉。
“我坐在阴暗处,”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畏畏缩缩的,脸上带着一个既愧疚又受伤的难看微笑。
“但我喝了点东西。这个十月还真温暖,对吗?
天啊,真的,我觉得这是个很棒的下午——一个真正的小镇时光——直到那男孩——”
喔,这下糟了,他开始哭了。
“我为你的妻子深深感到遗憾,桑德斯先生。”
“谢谢你,珊米,你真体贴。我可以帮你抱孩子,陪你一起回车子那里吗?我想你现在应该可以走了——路上几乎没车了。”
就算他正在哭,珊米也觉得难以抗拒这个提议。她把小华特自育婴带中抱了起来——就像捧起一大团温热的面团——交给了他。小华特睁开双眼,先是露出昏沉沉的傻笑,接着打了个嗝,又沉沉睡去。
“我想他可能在尿布上大号了。”桑德斯先生说。
“是啊,亲爱的小华特简直是台标准的排粪机。”
“华特是个很棒的老式名字。”
“谢谢。”告诉他说,她儿子的名字其实是“小”这个字,似乎只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更别说她确定以前就告诉过他这件事了。反正他就是记不住。跟他一起这样走路——虽然是他抱着小孩——对这个超级倒霉的下午来说,是个超级倒霉的句点。但至少他对交通状况的事说得没错,塞车的问题总算解决了。珊米不禁纳闷,不知道会从什么时候开始,全镇的人又会倒退到只剩脚踏车能骑的状态。
“我从来不喜欢她去上飞行课这个点子。”
桑德斯先生说,像是突然开始跟自己对话起来。
“有时我甚至会想,不晓得克劳蒂特有没有跟那家伙上床。”
小桃的妈妈跟查克·汤普森上床?珊米既震惊又好奇。
“大概没有吧,”他叹了口气说,“不管怎样,现在都不重要了。你看到小桃了吗?她昨天晚上没回家。”
珊米差点就开口回答:看到过,昨天下午才碰面的。但要是小桃昨晚没回家睡觉,那么说出来只会让小桃的老爸徒增担心,还会让珊米得跟这个老泪纵痕、一边鼻孔还悬荡着鼻涕的家伙聊上更久,到时可就糗了。
他们走到了她的车子那里。那是辆车侧边条摇摇欲坠的老旧雪佛兰。她抱回小华特,做了个鬼脸。他尿布里那一大包东西,显然要联合包裹与联邦快递两家快递公司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