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1 / 5)
他只能站在他身后,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他的视线永远不敢跟他直视,他永远也不可能站在与他平等的位置,与他并肩,与他共鸣。
摆在白昭面前的有两条路:听自己的和听陆东皓的。
那天陆东皓在办公室留下的那句话,让他再不敢存丝毫侥幸了。
是的,一直以来,他都怀揣着一颗侥幸的心。他总是在期冀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
万一,万一他接受了呢?
他翻看着甘尚川的住院资料,内心耻笑,这么一个矫揉造作的女人,有什么会真的让她崩溃?真正该得精神分裂的人是他才对。
二十多年了,他像是一个无间道。他做着他的手足兄弟,亲密无间,一荣俱荣。可是,他最需要的那个人也正是他的手足兄弟。那个秘密,像是一个发酵的种子在内心疯狂地生长,那是住在内心最真实的自己,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他只能站在他身后,用一种保护者的姿态,他的视线永远不敢跟他直视,他永远也不可能站在与他平等的位置,与他并肩,与他共鸣。
那个位置,是那个女人的。可是,凭什么?
沉默和淡然是他的面具,阻挡着他望向他的热切目光,也保护着那快要发疯,让人窒息的情感。
是的,那样的情感,隐秘,盛大,带着最原始的罪恶和最疯狂的欲望,他,爱上了自己的兄弟。
他嗤笑着自己的自不量力,可又无法阻挡追随他的那抹热望。他无意识的一个举动,哪怕只是拍拍肩膀,哪怕只是他在他面前毫无戒备的睡眼,都足以让他内心的恶魔蠢蠢欲动。
他有原罪,罪无可赦。
他知道,这样的感情能够得到回应的几率微乎其微。
陆东皓不是同类,他一开始就知道。
他知道他不缺女人,但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像甘尚川一样能引起他疯狂的嫉妒。
或许早在陆东皓喝甘尚川之前,他就已经敏感地察觉到危险,那是来自第三者的敏锐嗅觉。他不想解释为什么,当一个人全部的身心都投注到另外一个人身上时,他会比那个人自己更加了解自己。
早于陆东皓之前,他就已然发现,甘尚川是另外一种存在。
他甚至可以分析出为什么陆东皓能对她另眼相待。
这个女人是闯入黑暗世界的异类。是的,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欲望,只有争斗,只有利益,没有那可笑的天真,也没有那莽撞的勇气。
他看得见,那个女人用她的天真和莽撞打动了陆东皓。
一份另眼相待就是错误的开始。
可是,他不能说,也不敢说。
然后,他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站在那个位置,一个他窥觊多年却始终不敢逾越的位置,她成了陆东皓的女人。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一年,两年,三年……那么心不甘情不愿,那么委曲求全,她居然还在那里。
每一次,他都能感受到两个人感情的变化。是朝夕相处之后的默契,一个微笑,一个细微的动作,甚至无意识的一句话,都让他悲哀地想到“相濡以沫”这样的词语。可是,凭什么?
他承认,他嫉妒了。
那股嫉妒让他无法控制内心的恶魔,它像蠢蠢欲动的火山一样快要将他灼烧,他没有办法,他只能让她消失。
他坚信,时间可以改变一切,岁月无情,足以让那名不正言不顺的感情成为可笑的刺青,无论他是忘记还是记起,那都是过去。他没有想过,总有一天他会取而代之,但至少,他宁愿从他的身后望过去,旁边的那个位置是空的。
这样,就好。
他做了很多事,有些陆东皓知道,但有些不知道。
倘若之前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自己望过去的视线里只有陆东皓一个人的话,那么现在,他要做的是,快步走上前去,把视线里的那个人包裹在自己身后。
是的,欲望使人疯狂,也使人成长。当热望变成失望,再变成绝望,他再也不能希冀那万分之一的可能了。如果有一天,那个始终站在面前的人,需要他保护,需要求助于他,需要在他的呵护下生存,那么,结局会否就不一样了?
白昭望着桌子上的那份股权转让书,是的,现在陆氏绝大部分的股权都在自己手上了。陆东皓太相信他,终于把自己所有的力量和实力都放在了他手上。这本身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感情亦是。他相信,他可以比他做的更好。
放弃整条西南线?放弃军火和毒品生意?把一且拱手让给那个法国佬?安安分分地守着现在这些生意?
不,他老了,但他还没有。
第一次,他开始质疑他的举措。他甚至无不嘲笑地想,在S城政局风云变化的时候,龟缩和隐忍难道就是一条出路了?之前陆东皓果断地把他和高绍南之间的联系切断了,但是切断不代表之前没有,难道他真的幼稚地以为自己可以撇的一干二净了?相对于高绍南和竟然,他当然会站在高绍南这边,因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