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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站着的地方,突然抡起拳头朝少年的脸部挥去,少年被打得向后摔了一个趔趄,血从鼻子里流了出来,他站起来时,嘴唇抿成愤怒的一条线,但又迅速把头歪向一侧,将那把窄长的匕首插回腰间,说:“他已经开始逃了。草原人不喜欢从背后杀人。”
乌衣人又挥出了一拳。这次少年没有摔倒,但也没有闪避,只是一声不吭地承受了这一拳,血流得更厉害了,滴在干涸的土地上,好像一朵朵盛开的小花。
“不喜欢从后面杀人?”乌衣人微笑着低头,看地上的那几点血,“不喜欢从后面杀人,你拿什么当天罗?拿你的骄傲吗?”
少年瞪着乌衣人没有回答,虽然肋下和鼻子的伤都很严重,但他好像不会哭也不懂得疼痛。
乌衣人傲慢地一一评点说:“言辞太多,才会让对方做好准备。”
“动作太慢,才会把肚子送到对方的刀刃上。”
“你一早上都在犯错,潜行、刺杀,全都笨拙无比,我早说你通不过天罗试炼,还是放弃吧。”
少年努力控制着自己,掉头走回商队:“你不是我的老师,无权评价我。”
乌衣人的脸扭曲了一下,他的微笑变得危险起来:“放弃吧,回草原去,小东西,你不配成为天罗,但倒适合和愚笨的羊倌待在一起,他们最擅长的是拾起牛粪糊在墙上。”
走在前面的少年闪电般回头,牢牢地瞪着乌衣人:“天罗弑,说话要小心点,不要嘲笑我的族人。”
“嘲笑?”天罗弑又给了少年一拳,动作快如闪电。少年虽瞪着他,竟然无法闪过这可怕的一击,拳头撞在下颌骨上,发出木槌子般的沉闷撞击。
“这才叫作嘲笑。”天罗弑冷淡地说。
少年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天罗弑居高临下地俯瞰少年:“不喜欢从背后杀人——也对,你们草原人只喜欢杀自己的亲人。”
少年像被抽了一鞭子,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他嗓音嘶哑地警告:“别再说了!”
“杀自己的亲人,”天罗弑玩味着这句话,“你在里面算是做得不错的,是吧?”
少年甩了甩头,从地上爬起。
天罗弑的最后那句话,仿佛触碰到了一个什么开关,解开了少年身上最后一个障碍。那些一直捆缚着他的冰冷锁链消失了,在他的皮壳下隐藏着的另一个身份破壳而出。
“啊啊啊啊——”少年抬头咆哮,咆哮声里充满了撕裂的痛苦,青色的毛发从他的脖颈上冒出,他的面目变得狰狞,额头上燃起火焰,理性消失了,缰绳断裂了,野兽出栏了,只剩下疯狂的眼神。
天罗弑露出几分好奇、几分期待的表情,他悄声低语:“终于要显露出真实力量了吗,我还以为等不到这一刻了呢。小子,来吧,别忍耐,把它们释放出来。”
少年重新举起自己的武器,他的手在微微颤抖,好像那把短匕首有山那么沉重。他用刀斜指着乌衣人,闷声闷气地说:“我要杀了你。”
“来啊,你有这个权利,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敢挑战我呢。”天罗弑放声狂笑,他讥讽式样地欠了欠身,“来杀我吧,我很期待这一刻。”
从远远的商队后面,一只高大得如同小丘的白色巨象,用长牙推开簇集如墙的绿篱,慢条斯理地走到前面。一声咳嗽从象背上伞盖下的阴影中传来,那一声咳嗽很清晰,也很奇怪,令人浑身发冷,就好像平地刮了一股寒风,让浑身颤抖的少年瞬间平静下来。
伞盖下传来一个缓慢的声音,阴沉又带着几分甜腻,像是漂在毒牛奶上的几个花瓣:“前面做得不错,后面很糟糕,你还远没有学会控制自己啊。打败任何一位师兄,你都可以成为正式的天罗,获取黑暗荣耀,可是据我的判断,这早了两年——而且无论如何,你不应该选择天罗弑。”
少年转了下眼珠,斜了天罗弑一眼,天罗弑则以邪恶的笑容回应。
“我已经发出了邀请。”少年说,掂了掂手上的短匕首。
“过于心急,是要付出代价的,”那个声音变得严厉了起来,“你请求我接纳你、训练你,就是想要彻底断绝过去。莫非你还想使用那受诅咒的力量?”
“不。”少年咬了咬牙。
“不使用它,你有把握取胜吗?”
“没有。”少年再度咬了咬牙。
“这是无谓的牺牲,收回你的挑战。”那声音要求说。
少年以沉默回复。
那声音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如此,云胡不归,你可以坚持自己的选择,但非今日。我有新的任务要交给你,在你完成之后,我会主持这场挑战。”
少年望望躺在地上的河络哨兵的尸体:“是要我去找他们的河络王吗?”
“不,”那个声音说,“铁鼠不在我们的名单上,我有更重要的事交给你——你要去一趟火环城。”
“火环城?也是试炼的一部分?”
“对。”
“和今天杀这些河络一样?”少年抿了抿嘴。